论“小姐”

写在前面

1457 字 | 称谓 | 女性 | 内涵 | 观点 | 看法

正文

　　“小姐”是我非常看重的称谓。

　　“小姐”一词，自古贯之，指古雅高贵的女性，代表富贵、传统、礼仪，比一般称呼的“姑娘”更文雅。在台湾中的发展，最早期时候“小姐”意指“千金小姐”，是对女性的通用尊称，到现在依然如此。这一称谓最早宋朝便已出现，民国以来，发展为对未婚女性的尊称。已婚女性则称“夫人”或“太太”。“太太”听着庞然沉坠、衰老不再，“夫人”亦有“隶属于谁”之嫌。而“小姐”似乎便恰到好处。

　　于己而言，这个称谓至少包含了一层意思：不尊敬、不亲密、不信任的人不会动用。 而对于这个称呼的感受，自己还额外附加有一些微妙的、不为人知的隐秘。

　　民国时期的“小姐”，虽定义为“对未婚女性的尊称”，但实际上富贵人家使用较多。正如“骑士”“火漆印章”“火铳”“瓷器”一样，本是寻常之物，却逐渐染上一层贵族色彩。 在此基础上，使用这一称谓的，多是被称之人的佣人和侍卫，此外还有为了显示尊敬的陌生人。前者有着阶级之分，却属亲密关系的一种，后者没有阶级，却有着距离。

　　“小姐在屋里呢。”

　　如此简单的话，便能营造一种安闲、雍容的画面。同时也有意无意地带来“话者”与“所谈论者”的地位关系。

　　世界上很少有一种称谓，能集亲密与尊敬于一身。世间敬称，多只表示一种距离：无距离不成敬意。

　　而当一个人用“小姐”称呼对方时，不会只用来表达一种意思。被称呼者的古典、高雅、娴淑，仅仅是最表层的含义；其二，便是稍深一些的敬意，“我尊敬你，如仰泰山，嗅梅花”；其三，话者还有可能表示一种愿望。

　　不用觉得奇怪。当“我”称呼“你”为“小姐”时，“我”愿意委身于你，将自己地位放低一级，希望“你”能像民国时期的小姐唤来佣人一样，觉得放松而恣意，随和而亲昵。

　　大多数人渴望亲密关系，渴望的是一种“愿意”。我们不在意“物件”或“刺激”，而在乎的是“你的反应”。而“愿意”便是最高等的回应：我知道了，并主动地给予你美好的答应。

　　但是“小姐”一词，虽或现或隐地表达了这种“我愿委身于你”的意愿，却仍然适用于地位平等的陌生人。所以此称呼便营造了一种微妙的氛围：我既愿意委身于你，表达希望与你亲近的期望，但我同时也非常尊敬你。更为微妙的是：使用这个称谓时，我们的地位虽看似千金与佣人，但地位却也可以是平等的两个陌生人。

　　世界上很少有一种称谓，能集亲密与尊敬于一身。更没有词汇，能营造这样一种微妙的平衡与关系。

　　而当这种微妙的氛围，体现在爱情中，便能折射出一种璀璨的浪漫。

　　“亲爱的小姐，今天要做些什么呢？”

　　“小姐，请不要再这样捉弄我了。”

　　由此看来，“小姐”用作敬称所表达的“尊敬”和“典雅的女性”二义，是最为无关紧要的了。

　　而至于这个称谓的污名化，则更是无谓的忧虑了。

　　当我柔和温情地这样称呼你，想要表达自己的关心和在意，你会第一时间想到“爱意”还是“污名”呢？

　　南国微雪 Miyuki

　　2024 年 6 月 14 日

写在后面

　　我个人而言，真的非常重视这个称谓。只对少数几个朋友使用过这种称呼。

　　我也曾问过朋友们，她们是否在意这个称谓讹传之后的负面感受。毕竟我单方面的表达不作数，还得她们也同意和接受才行。有一些朋友表示开始很在意，后面听我说习惯了也就还好了。

　　“你也不可能会表达那种意思。”

　　前女友“佳芯小姐”曾让我换过称呼。我一开始想都没想就这样叫了，让我换，突然还不知道换成什么好，换了很多，最后她让我换回来。她说感觉都没有“佳芯小姐”好听，而且要不是太做作，要不就太生疏，感觉都不舒服，还是这个最好听。

　　那时候我就在想，对于这个称呼，原来能有另一个人的感受能与我同步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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摄影师 | Twiggy Jia

图源 | Unsplash