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象力训练之五

  我猛地坐起来,一身冷汗。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了,简直就像是定时闹钟一样,那个噩梦。

  太阳透过窗框拥抱地板,途中散出几条光柱,纤细微尘在里面起舞,浑然不知疲倦。我望向外面,只有常青树还在坚守着,他者都瑟瑟地将叶子抖落,任由风吹向天际。

  翻身。起床。穿衣服。洗漱。早饭随便咬片面包解决吧。

  似乎跟平日没什么两样,但我自己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

  “天气预报说了,近期可能会有大暴雨,还有打雷,请大家注意防范一点。尤其是怕打雷的,不管男生女生,都注意一点。”班主任上完课后随意地说了两句,出去了。

  清冽的男声听起来极具磁性,然而本人高冷到不行。着一身卡其色风衣,高高瘦瘦的,人长得还蛮帅,不得不承认。

  “这都什么年头了,怎么还有人信天气预报……”

  “不会有人还怕打雷吧,哈哈哈……”

  我没理会那些人,撑着脑袋想着那个梦。

  外面,乌云拢成一围。中间更是黑得密不透风,简直要滴出水来。像是在开会商议什么大事。


  “啊啊……糟透了,为什么今天偏偏是我值日。”

  边扫地边抱怨。我还没有带伞。今天都不知道怎么回家。

  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敲击声,我抱着头一阵阵发愁。不时闪过一阵白光,旋即传来一声天空的威慑。

  一个人值日,下大雨,还打雷,人基本都走光了,要我说,这场景都可以拿去拍恐怖片了。

  像是应景似的。蓦地,走廊传来一阵清脆的高跟鞋的声音。

  心跳骤然加快。

  直觉告诉我最好现在逃离这里,不然我会遇上大麻烦。我说不清为什么。但是那阵无孔不入的高跟鞋的声音,压迫着我的神经。

  双腿战栗。

  声音越来越近。声音越来越响。心脏越来越响。

  “嘭——”教室门被推开。

  我瘫坐在讲台的台阶上。

  来者看不清面容。头上戴有兜帽,帽檐压得很低。里面是风衣,灰黑色的。外面套了一层非常大号的雨衣。雨还在顺着衣摆往下滴,落到地上弹出一阵刺耳的声响。

  很像一个杀人魔。

  一步一步接近我。

  走到我的面前,蹲下来,强硬地拉起我的手,摊开手心,塞进来一个盒子。

  对方的手,冰凉。

  然后,合上我的手,用有颗黑痣的左手食指比在嘴唇前,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。嘴角弯起一抹勾。

  很邪魅的弧度。

  她在笑?

  起身。转身。走到教室门前,留下一路水痕。忽然,在教室门前,她转了个头,唇角又勾起一种诡异的弧度:“接下来,就看你的表演了。”

  女性的声音。磁性但清冷。拒人于千里之外。

  我听着她的脚步声越走越远,才缓和了我紧张的神经。看向手中的盒子,是一个布盒,看材质应该像是手工做的,不大,似乎里面还有点暖洋洋的。盒面上贴着一张纸条,上面用小篆写着三个大字:潘多拉。


  “喂?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?”

  “啊啊……抱歉有点,有点愣神……”

  “你怎么了?感觉你好奇怪啊,从刚才起就这个样子了。”

  “没什么……抱歉……”

  旁边是自己喜欢的女生。刚才因为自己在教室呆住了,她回来拿东西,看到了,顺便就拉着我一起回去了。因为自己精神恍惚,似乎只记起来了这么一点。

  “那个啊……”

  “怎么了?嗯?”我决定好好打起精神面对旁边这个女孩子,用充满活力和温柔的声音回答她。

  “你说,我们这样在一把伞下面,像不像一对恋人啊?”

  我差点一个趔趄。

  “你你你你你……你在说什么东西……”

  这个人,把我好不容易振作起来的精神打得烟消云散。溃不成军。

  “不像吗?嘿嘿……”她打着伞冲我笑。笑容纯真而灿烂。

  “才不知道那种事情……笨蛋……”我转过头去,不看她。

  我知道自己的脸现在肯定已经变得非常糟糕了。如果是动漫的话,说不定头上都在冒蒸汽了。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她。是玩笑还是认真的,我吃不准。

  旁边传来一阵窃笑。

  “真好玩。”


  我执意让她先回家,自己在路边买了一把伞踏上了回家的路途。今天发生这一连串的事情,要是她再送我到家,我不知道心脏会不会爆炸。

  在床上躺着,消化着今天。天花板上的灯明晃晃的。

  她是谁?我要不要打开这个盒子?我总觉得有危险……

  雅怎么又会刚好出现在这个时候?她对我说的那番话又是什么意思?

  脑袋快炸了。

  如诡谲多端的战场指挥官一样,猜忌着这样那样的事情——我,又做噩梦了。

  猛地坐起来,一身冷汗。

  梦里那个人渐渐变得明朗起来,就是她,那个给我盒子的女人。我不清楚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,还那样诡异地笑,跟昨天一摸一样。

  可能是多虑了吧,或者是后遗症。

  我捂住自己的脸。

  “最近真是不太平啊……”

  嗯……

  嗯?

  欸?

  等下?

  我听到了什么?

  声音细而高。女性的声音。为什么我房间里会有女性的声音?

  一绺发丝垂到肩上。

  我摸了摸。

  等下……

  你给我等下……

  不会吧?

  我飞奔向洗手台,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——

  我,变成女生了。


  “拜托你帮我请个病假,我有点感冒,好像还挺严重的。”

  “OK。”

  我给雅发了条消息,总之今天是绝对去不了学校了。我也不知道自己这种状态要持续多久。

  我打开窗户,看向外边,依旧是乌云密布,不过相比昨天来讲稍微好一点了。街道的地面上稍微有点润,没有太湿,呼吸一大口还能感觉到灰尘被打湿的那种清新。这种天气会让人心情很好。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雨会来,大约会很凶猛吧。

  直到我注意到放在旁边书桌上的那个盒子。

  布盒,微热,贴着纸条。

  潘多拉。

  我下定决心打开了它。我现在唯一的线索,只有它了。

  里面是一块勾玉。安安静静躺在盒子中央。闪着红光。

  勾玉以白色打底,有一小块正圆嵌在一片纯白中央,只有那里是黑色的。

  好奇怪,形状我好像在哪里见过……

  黑、白、圆圈、勾玉、阴阳……

  阴阳?

  就是它了!

  可是这有什么用呢?

  我摸了摸勾玉,微热,原来是它发出的热量。还发现那块白地是突起的,能动。我好奇地按了一下。发现没什么反应。

  没意思。

  正准备把它扔到一边时,发现勾玉变了。

  黑色像是从圆盘监禁中释放出来似的,迅速吞没了白色,剩余不多的白色被赶到圆盘内部被关了起来。

  几乎一瞬间,勾玉颜色全部变反。


  与此同时,教室里。

  雅的座位上突然升起一股烟。

  全班所有人,包括班主任一起看向了她。


  我兴趣盎然地看着它,但似乎再没了变化。便将它扔在一边。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,迷迷糊糊之中又睡着了。

  不知过了多久,手机传来一声通知。

  “开门。”

  雅发来一条消息。

  “开什么门?”

  “你说呢,你家的门。”

  瞳孔一缩。她怎么知道我家在哪里的?

  “你怎么找到我家位置的?”

  “我不仅知道这个,我还知道——”

  「你,现在是女性的身体,对吧?」

  咣当——

  手机掉在地上。

  但是我脑子仍没有转过来。

  为……为什么她会知道?

  飞奔下楼。开门。遇见的却是一位陌生男子。比雅要大上一圈,还高上许多。

  我有些疑惑。

  “你……是雅?”

  “嗯。去你房间说。”

  我迅速领她上了楼。到房间以后,心中的疑问如连珠炮一样问了出来。

  “别急嘛,”眼前这个男生笑了笑,“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哦。”

  明明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子,眼前却是一个男性的躯体,真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。

  “你昨天是不是从一个陌生女性哪里收到过一个盒子?”

  “嗯。”

  “我也有那个盒子。”

  “诶?你那里面是什么?”

  “如果没错的话,你盒子里面应该也是一块勾玉吧,很像太极的那种。”

  “对。”

  “这是我的。”

  雅坐在圆桌对面上,拿出一块勾玉,跟我的相差无几,只是颜色恰好相反。

  “我能看看吗?”

  “不行,你的呢?我也要看你的。”

  “……好吧。”我从书桌上拿起我的那片勾玉。

  就像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那样,在紧张的氛围中拿到了对方的勾玉

  噩梦惊醒 一切如常 渐变雷雨

  留守值日 没有带伞 神秘陌生人 盒子 封条 潘多拉 直觉危险

  她过来送伞 一起回家 纯情害羞

  梦魇如旧 梦境陌生人 发现变性 委托请假 拆开盒子 勾玉 闪着红光

  要求进家 百般拒绝

  「你,现在是女性的身体,对吧?」

  询问原委 陌生人来访 服装依旧 性别不同

  陌生人:班主任 脚脖子有颗痣 现任怪奇科学家

  全民变性 班里情侣 多半变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