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孩子的勇气
封面图
摄影师 | Jan Kopřiva
图源 | Unsplash
写在前面
1421 字 | 幼年记忆 | 勇敢 | 勇气
正文
大人有时候根本不知道，一些习以为常的举动，对小孩子来讲需要多大的勇气。比如下课向老师提问，或者只是简单起个夜。
我的小学数学老师很凶，上课没人敢说话。不仅如此，授课节奏很快，根本找不到打断的时机。然后后面就出事了。
一天那时的我和母亲聊起这事。母亲很不解地说：“要去洗手间举手说一下就好了呀，又不会不给去。”我当时想了想，想到数学老师严厉的目光和全班疑惑的眼神，一齐投过来。我不敢。
但是这句话我也没说，一直到现在，而现在已经全然和母亲一个观点了。
然而我幼时还是做出过一些很勇敢的举动。
学校那时有什么事情，安排得不好，需要临时交一个材料。那时我住校，和班主任说了一声，开始往家里赶。
我家在农村，公路边。学校在镇上。家和学校之间的路，装了太阳能路灯。平时的夜晚，它们一盏接一盏地点亮，孑立在路边，发出幽幽的白光，看起来孤零又冷清。然而，有一段必经之路，附近的五六盏路灯都坏了。更不幸的是，那段路年久失修，只能勉强过车，附近也没有人家。
我怕黑，总觉得黑黢黢的路边潜伏着什么不可名状的鬼怪。之前的路，都凭借路灯和附近人家的灯火安然度过，到这段路时，一种来由不明的恐惧开始萦绕在我心头。
那时的我开始在路灯下开始等。
我不知道花了多久时间，等来了第一辆大货车，从遥远的那头驶来。开着远光灯。
我开始狂奔。
我知道我如果和货车同一个方向，不久将被超过，又将没入黑暗。所以这是我最好的时机了。
我狂奔到下一盏正常的路灯下，开始等待下一辆的到来。
路灯一直沉默，只有夏天不知疲倦的飞蛾扑棱着在它身边发出一点声音。
就这样我回到了家。现在想起来，也幸好家在公路边。
彼时我四年级。十岁上下。
没搬家之前，我家的厕所位于地下，是典型的农家户型，需要过一段楼梯。没有灯，要等走到地下之后才有开关。
第一次鼓起勇气自己一个人，没有叫父亲或者母亲，拿着手电筒，深入地下。去的时候还好，从下面走上来的时候，尤其让人心悸：我看不见背后，总觉得背后有一阵寒气，稍慢一步便会被拖入黑暗深渊。
细数所有这些经历，其实会发现几乎所有的第一次，或多或少都需要一些勇气。
而小时候，需要的勇气尤其多——至少比成年人要多。第一次和父母一起在成都坐地铁，乘动车，三人都没经历过，但我知道我有处理这些事情的能力，最次可以问人。但我永远也忘不了，更幼年的我伏在二楼阳台大声哭喊妈妈的样子——那时夜幕降临，二楼是祖父母住的地方，他们都不在，而通往一楼的楼梯口，有一条凶神恶煞很不待见我的狗。我哭着喊了有半个小时，最后母亲干农活下山回来，声音已哑。
所以当我刷到那个视频时无比感动。一位父亲，在 U 型池一侧，对着上面全副武装踩着滑板的女儿大喊：“下来吧！爸爸会保护你！”
小孩子的勇气有时很巨大，能玩鞭炮；有时又很小，面对不知道会不会伤到的滑板，连连后撤。
孩子们需要有人保护。起码在最开始时，需要有人教导他们怎么勇敢。之后才能成为一个勇敢的大人，去保护下一个人。
成年人也未必事事都勇敢，比如蹦极、比如有人大喊“救命”、比如和第一次倾心的异性聊天。
成年人也需要有勇气。某些情况下，也许我们还不如孩子们。
我们都是小孩子，希望阅读到这的你也有勇气。
而当遇见第一次挂号、第一次买东西、第一次迷路的孩子们时，不妨多点耐心。
南国微雪 Miyuki
2023 年 2 月 17 日
写在后面
找视频找了很久……但是视频发不出来，就很头疼。视频链接在下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