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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摄影师 | 佚名

图源 | 未知

正文

　　昨天一个朋友请我吃饭的时候，低头看着菜单，闷闷地抛出一句：“茄子吃不吃？”我愣了一下，开始发神。然后他抬起头疑惑地看了我一眼，我才反应过来。怔怔地说了一句：“抱歉，我吃。”“那来个红烧茄子吧。”他这样说。但是我完全没有听进去了，思绪已经飘向了很远的地方。

　　准确地来说，我是不吃的。

　　以前我挺多东西都不吃。包括茄子，包括番茄，还有皮蛋，芹菜，蒜苔等等等等很多。我很清楚明晰地记得，我在大一的时候就跟我的室友说过，我很不喜欢茄子。然后大二的一天，我在食堂，素菜点了茄子，他还笑了笑，对我说：“你叛变了。”我也开玩笑说：“是啊，总要试试嘛。”

　　那一餐之后，我还是没能变得不讨厌茄子。并且，我对茄子的讨厌程度，没有番茄深。

　　暑假，家里没有食材了，菜市场离家很远，只有我和我哥哥两个人，还有几个快要烂掉的番茄和几个小小的，表面像是陨石坑一样的鸡蛋。

　　考虑到要吃挺多顿，就做成了番茄蛋汤。那是最保留番茄本味的一种做法之一。

　　我——是做菜的那一个。

　　我至今都记得，我用菜刀切开那几个奄奄一息的番茄，汁水四溅，切起来的手感像极了四肢乏力的人摆弄篮球。

　　我和我哥哥都不喜欢吃番茄。饶是如此，因为我们没有食材，还是把那道菜吃完了。

　　自那以后，我变得更加讨厌番茄。那时候天很热。

　　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前阵子。持续到我遇到她。

　　我原来没有想过她会影响到我这一点。

　　那一天，是我们唯一一起吃过的一顿饭。只有两个人的一顿饭。准确地来说，是在小面馆的一顿面条。

　　我侧着头想问她吃什么，她想了一下，说晚上不想吃太油的，就吃个清汤好了，点了番茄蛋面。当时她也侧着头，笑着回我，没有搭在肩上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晃浪起来，看起来异常漂亮。

　　但是这一幕在我心中，印象只有浅浅的一痕。

　　而她撩起左边的头发，小口小口地吃起来，那一幕，深深地印在了我的心里。她的耳坠是朵小花，在升腾起的淡淡雾气中折出一点美丽的光。

　　“不要看……”

　　“啊……哦……”

　　对番茄的改观，摸得到的缘由，也就仅仅只有这个而已。

　　大概在几十天以前，某天中午，我在食堂点了番茄炒蛋。换作以前，这是无奈之举。

　　初入口，意外地觉得，番茄那种酸酸甜甜的感觉，接受之后倒也不错。毕竟那就是它天生的样子。

　　当我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，我已经被自己吓到。

　　我觉得自己疯掉了。

　　前两天天很冷，断崖式降温。

　　我在食堂点了番茄炒蛋。依旧是那个味道。

　　甜甜的，入口即化。酸酸的，在口腔里待久了，酸得人想哭。

　　番茄，或许又该划入讨厌的东西里面了吧。

　　南国微雪 Miyuki

　　2021 年 10 月 18 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