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谓阳光
封面图
摄影师 | Julia Caesar
图源 | Unsplash
写在前面
3124 字 | 心绪强烈 | 朋友 | 性格 | 阳光
正文
遇到了一个很神奇的人。
暂不论她姓谁名何，以 K 代称。 她是我今年遇到过的，最神奇、也最外向开朗的女生。
她和我都比较神经病，只不过本质上区别很大。她属于那种比较阳光的神经病。
那种阳光，我只一眼就知道，我，永远也不可能学会。
人以群分，社团见面会，俩神经病凑一块儿了。
就在前不久，她忽然咚咚咚跑过来，一串语音轰炸我：啊啊啊啊，卧槽，我今天训练看到了好帅一男的！
我手机差点儿没丢出去。
“咋了咋了，慢慢说，没事，不着急。”
“就，我在隔壁看到一男的，跳舞真的好帅，卧槽。我真的……”
语音转文字，就凭这机翻出来的信息我都知道她多兴奋。我又听了一遍，感觉她那边就差一个满是粉红色泡泡的背景墙了。
她把后续一说，我一听，巧了，那俩男生我还认识。她问了问情况，我决定推荐其中一个男生。那人公认的人品好，与我也略有交往，但不是很熟。所以我将她送到了会长那里去，会长和他熟。
K 和会长进行初步交涉。
会长了解基本情况。
会长决定帮一把。
K 获得了那个男生 T 的微信号。
“卧槽！我加他，他秒过！现在怎么办啊？”
“别急，你这一惊一乍的，有点吓人。”
是时，夜已深。我鼓励她去和 T 打开话题，然后升温，不过不急这一晚上，叫她先睡觉。我还开玩笑说：“要是你真急这一晚上，不如直接上去，嘿，咱俩试试？”她哈哈两声。
随后我们互道晚安。
锁屏，扔一边儿，继续写日记。
半晌，手机开始震动。
这妮子到底怎么了……我日记还没写完呢……
“你看我多社恐。”
随后发来一张图，微信的聊天记录。
「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，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。」
「你好，结婚。」
我——目瞪口呆。心里就俩字：卧槽。
这姑娘是真的干的出来的人。
“完了，被批判了。”
“咋了？”
然后她发来一张她和会长的微信聊天记录。里面她也和会长发了那张“你好，结婚”的截屏。
「你是真大哥，我靠。」
幸好我们三人三个地方，要不我估计我和会长得面面相觑，大眼瞪小眼。
又来一张。
「等下你要发什么？我先看看妥不妥当，要不他以为我搞他。」
会长已经完全被整怕了。
我在这边也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，须臾茶凉。最后硬生生憋出一句话。
“K 同志。”
“请讲。”
“你之前追过人吗？”
“……”
然后我听她说以前那些似是而非的追人和被追的经历，越看越忍不住发笑。
这不是阳光，这是傻啊，孩子。
“没事没事，我的塔罗牌告诉我明天会脱单。”
“你这塔罗牌，走私来的吧？”我有些无语，“早点睡吧，睡一觉，男朋友明天就会有的。”
后来我再问她时，才知道她说的是明年，而不是明天，她打错了。
打错的后果很严重，我顺着她的话说了。
翌日，我去社团在的地方练舞，迎头撞上 K，跟她对上眼。
她中气十足地来了一句怒号。
“我男朋友呢？”
我看着其他社员惊恐的眼神，转头就跑。
“你不要过来啊啊啊！”
“我男朋友呢？我男朋友呢？我男朋友呢？我男朋友呢？……”
她一直追着我，楼梯都下了三个转角。俩人就跟小孩儿一样。
某天夜里，K 同志又给我发消息。
“咋了？我这边没消息哦，你找会长吧。”
“不是，你，为啥觉得我是为了打探消息……”隔着屏幕似乎听到了哭声，“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的人？”
“那倒也不至于，”我有些想笑，“不过也确实想不出来你能有什么其他理由会来找我。”
然后 K 同志直接回了这一条：“想你了。”
我差点手机没扔出去。
这胆子之大令人为之咋舌，反正如我这般唯唯诺诺的人，是不敢直言直语的。
“别，您说这话，我折寿的。”
“那你折的寿能叠到我身上来吗？”
“……”
不过她确实是与我来商讨 T 的事宜的。
这件事在我心里记得很清楚，甚于前文，甚至一度成为她的性格代表。
因为我想，若没有那么纯粹与天真，是万不会说出来的。
只认识了几天的人，能开这种玩笑，委实是一种能力。
外向，天真，纯粹，单纯与善良。
所有这些性格，可以用一个词高度概括——阳光。正是我欲求而不得的东西。
海子在《夜色》中写道：“我有三种幸福：诗歌、王位、太阳。”
太阳在海子的世界里，象征着他的决心和勇气，是正义的化身。
而阳光，是一个人对于太阳的直接感受。温暖、明朗、带给人希望。
曾玩过一个游戏，系统在询问玩家，要将女主角性格设定为什么样子？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温柔。
后来能增加女主角，我才抱着试一试的心态，选择了阳光。
结果出乎我的意料。
“我能送你一个礼物吗？虽然稍微调查过了，但是还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……如果喜欢的话，能给我说一下吗？”
“告诉你一个秘密，把手摊开。锵锵！送你的礼物哦！嘿嘿，开心吧？……诶？……已经有了啊……不行！还是收下吧，要不我今天一天都睡不着觉……嘿嘿嘿，谢谢……”
如果有想带你去的地方，你拒绝了温柔的女主角，她会失落地离开；而如果你拒绝了阳光的女主角，她会尝试悄悄地拉起你的手到处乱跑，直到你严厉地拒绝，她才会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和你说：“好啦，知道了……下次不这么做了，不要这么凶嘛……”
看起来真的又好气又好笑。
K 就是差不多性格的人。
昨天夜里，我对她说，我还挺羡慕你的。
她发了一个问号。我也发了一个问号。
“很意外吗？”
“非常意外哈哈哈哈哈。”
之后，碎碎地聊着，日记都还没开始写。同样是深夜，立冬已过，人在自习室脚都快要冻掉了。
我说她很阳光。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么形容似的，一阵哈哈哈哈，然后跟我说，其实她以前还要阳光一点。
“以前不会是个疯丫头吧？”
“我谢谢你…… 不过高中经历了点不好的事情，后面现在又好了点，和以前差不多了。 ”
我那一瞬间，挺心疼的。
曾经有人跟我说，重要而秘密的人，别人问起来，大多都会淹没在一句“嗨，纯路人”的玩笑之中。而我的做法，才属于另类。
只有深刻的事情，无意间说出来才会这样轻描淡写。
我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，也不知道她所谓的“不好”究竟有多恶劣，我只能从只言片语里窥见：如是这般，K 以前该是一个怎样活力四射的人。
若要形容那种心疼，只能是纯粹的心疼。明明压力巨大，却还勉强着自己对别人笑出来；自己难过得要死，还是笑着对别人说，嗯，不麻烦你了，一定要保重身体；本就是一个爱哭的人，亲人离世之后却冷静地处理完所有的事情，然后对着冰箱里的半碗剩饭崩溃大哭。
这种纯粹的心疼。
我想，这是 K 的秘密。纵然她与我有点朋友关系，但没有深入到能狂妄地刺探这种事情。
“当时我尴尬得很，只能一阵哈哈哈哈掩盖过去。”K 说。
“你不是对谁都哈哈哈哈吗？”有个社员说。
我们一听，瞬间全场笑开。
K 和所有人关系都很好，但并不是不知道分寸。虽然有些傻里傻气，整天乐呵呵。
她知道如何维系关系，也知道如何让步，更知道如何维护自己的尊严。
我不会猜测她和 T 最后到底会怎样，因为依 T 的性格，大抵不会影响到现在我认识的那个的 K；我也不会猜测她能不能融入我们这个社团家庭，因为这根本就是伪命题；我更不会猜测，她能否找到真命天子，因为这样天然去雕饰的、由内而外的开朗，从来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。
如果有哪个男孩子能有幸找到她，见到她柔软的一面，我想，应该是很幸福的吧。
在这人物传记、散文两不像的文章最后，我写写她的看法。
“你觉得目前自己最大的问题是什么？”
“要、挂、科、了。”
一个很具有 K 的风格的回答。
“你不会要写我坏话吧？”
征得 K 的同意后，她问。
“你猜？”我笑笑。
“不急嘛，可以以后再发给我看。”她说。
我有些迷惑。
“你还没了解全面呢，我 emo 的一面你还没看到呢，沉稳的时候也没有见到，”她停了一两分钟，然后才发了下一条消息，“虽说我也没咋见到……”
半夜笑出声。笑着笑着，忽然感觉有些扎心。我就要离开校园了，这些特殊的一面，还是请留给周围的所有朋友看吧。
我这样想着，忽然感觉有些刺眼。
我拉开床帘，看向窗外：太阳就快要升起来了。
下一束阳光，就要快来临了。
南国微雪 Miyuki
2022 年 11 月 11 日
写在后面
K 即是阳光。笑着的人，总是比难过的人来得讨人喜欢。
文章中部分内容为文学艺术加工。